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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母親出去走走看看似乎是一件英雄壯舉,其實是一次窮游。不少親友知道我的想法后都表示擔憂,說母親都快84歲了身體吃得消嗎?說實話,我心里也沒準。
母親是平生第一次出遠門,勤扒苦做一輩子含辛茹苦將我們兄妹六人拉扯大,從沒生過大病甚至不知道醫(yī)院是什么樣子的?山衲瓿醮海诶霞议e不住將大片菜園又種上了蔬菜瓜果還孵了十多只土雞,我每個禮拜六雷打不動都得回家?guī)湍赣H挖菜園、澆水、挑糞........盡管一次次的囑托母親不要這樣勞作了,可她哪里聽得進閑得下來?終于因年老心衰肺氣腫發(fā)作住院,進院才沒幾天感覺身體好一些就吵著回去,最后一次入市中心醫(yī)院呼吸科,主治醫(yī)生撇著嘴拋下一句:“沒到出院時間你老太太偏要出院,這不又想回來是不?沒床鋪啦”!其實是他們嫌麻煩誰愿意收治這年歲的老人?在我苦苦請求下醫(yī)生還是為母親開了很多藥方及合理的治療方案讓我回鎮(zhèn)上入院,一個月的精心調(diào)理和治療,母親終于可以回家親手抓谷子喂那群讓她牽腸掛肚的小雞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國慶長假,因母親身體一直欠安沒能如愿帶她出去走走看看,近期母親身體狀況好了些,我們的出行計劃也實現(xiàn)了。在隨州火車站候車大廳里,我們幸運的遇上了一位服務(wù)非常好的工作人員,因為這位工作人員無微不至的關(guān)懷使得母親心情格外輕松,一路上感嘆如今政策好,人們生活水平不斷提高,能多活上幾年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從上午十點一直到晚上八點,十個小時的車程,累得人精疲力盡,母親競?cè)徽f沒事,一路上有看不夠的窗外秋景。
到上海后的第二天夜幕降臨,先驅(qū)車游覽了上海外灘和上海老街。老街上的洋人多得無計其數(shù),滿街玲瑯滿目的小商品讓人眼花繚亂,夜色中好多人體模特穿上時尚外套都商家放在店門囗,走到城隍廟附近的一家真正的“老上!遍T前臺階上,一對黑人夫婦挽著手買好東西準備離去,有趣的是這家的人體模特倒很像是一個十歲左右的黑人孩子,望著遠處的黑人夫婦母親小聲對我說:外國人怎么這樣粗心只顧自己不管孩子,行人這么多丟了咋辦”?逗得我們哈哈大笑。
走進一家首飾品店,母親被大廳一眼望不到頭的各種首飾驚呆了,辛苦了一輩子還沒摸過這些在她眼里看成是價值連城的現(xiàn)代飾品,隨行的媳婦精心的幫母親挑了一枚戒指,一聽說戒指可以買幾套衣服時,母親死活不要說我們亂花錢,最后外甥女騙她說是個假的才勉強收下,可回來的路上又追問怎么沒看見我付款只拿身份證一劃就可以拿走,她哪知道那是我在刷銀行卡!
其實母親最感興趣的,是河南的豫劇表演,《卷席筒》這部經(jīng)典戲曲,曾讓年輕時愛好看戲的母親百看不厭,在這里終于讓母親過了一把豫劇癮。
讓母親贊嘆稱奇的是上海食品特產(chǎn),口感純正,回味香甜,我們買了一份,還有仿宋的小飯館,那些一眼望不了盡頭的小店和各種仿古建筑,在滿街霓虹燈的照射下顯得格外令人驚嘆,直到手機沒電不能開機拍照了才打的回家。
如果上海還有什么可留戀的,那就是東方明珠了。遠遠看去母親說就像一只上下鼓起二個圓包倒立著的注射器,落落大方地立足于城中心,把這座城變成一個屬于全民的大公園,誰都可以一睹芳容。
考慮到母親這幾天旅游勞累,我們在外灘乘坐了觀光船擺渡到對面,環(huán)江灘一周,才知道外灘的夜景如此美麗,歷時30多分鐘,還有沿途介紹,我們就像發(fā)了獎金一樣,心情大好。只是這里人山人海,擁擠嘈雜,母親說好像趕集一樣吵鬧。
女兒居住的小區(qū)在嘉定,距市區(qū)還有四十多公里。這里園林精巧別致,它的亭臺樓閣,盆景樹木,猶如一杯好茶,無不需要慢慢沉淀,細細品味,每天晚飯后都會和母親轉(zhuǎn)轉(zhuǎn)。這個小區(qū)的夜色,就像一層過濾的美化器,讓小橋流水、粉墻黛瓦更加清幽動人,更讓人心情愉悅。
一天的游玩回到女兒家里,母親的腳腫了,走路都有些輕微疼痛,親家毌趕緊為母親打來一盆熱水給母親泡腳。
假期時間很快到了,收拾東西和母親一起準備回家,和女兒道別時母親忍不住淚流滿面,有句話說,人世間每一場相遇都是久別重逢,每一次別離都有可能永不相見,況且母親這個年齡更讓女兒牽掛,因為女兒生小孩正坐月子,等到再回老家看奶奶時已是明年了,明日隔山岳,世事兩茫茫。明天會怎樣誰知道呢?
一路走來,所有的城市只是路過,唯有故鄉(xiāng)是終點。最美還是故鄉(xiāng),最深的也是故鄉(xiāng)情,最親的更是故鄉(xiāng)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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