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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面的《憶初中》部分，我寫到中考完畢，回家照西瓜的事�？荚囃戤�，大約過了一個星期左右，去學校填志愿。吃罷早飯，蹬著父親的老自行車就去了學校。來到熟悉的初三八班，既傷感又茫然，教室里滿地試卷紙及招生宣傳單，市一中、曾都六中老師還過來做了宣傳，老師推薦成績較好的幾個同學填了一中、二中，對于其他同學的詢問，他一改往日的嚴厲，和藹地說道“同學們，要根據自己的實際情況，想繼續(xù)讀書的填高中，想畢業(yè)后學點手藝的填技�！�。對于成績不太好的我們來說，這真是兩難啊，見到有的同學填了技校，我也填了，好像是隨州技校，專業(yè)什么的，由于不太懂，隨便填了填。班主任似乎對“差生”填志愿，尤其是填技校的志愿熱情不高，沒有做什么解釋。 10點半以后，大家陸陸續(xù)續(xù)地散去了，班主任叫住了我，叫我?guī)兔Π岩恍铡鞍住蓖瑢W的雞蛋簍子帶回去，來到班主任家，班主任對我很客氣，拿東西我吃，問我考了多少分。我說“499分”，班主任說“那還可以么，可以填高中”。從老師家出來后，我把雞蛋簍子掛在前把上，順著一中獨有的“陡坡”溜出了校門，這一別竟然差不多有15年之久了。 每天，我依然會到瓜田照西瓜，天熱了就在“包子”田埂子下的堰塘里洗洗臉，由于堰附近有許多雜樹，夏天的風吹來的時候格外涼爽，白楊樹嘩啦啦作響，布谷鳥在田野上空穿梭，堰塘里青蛙咕咕地叫著。我沉醉了，我感到身心有種久違的自由，我順勢躺在瓜棚下，陰涼的泥土上，閑適的睡著了，隱約中還聽見大叔，在水田中吆喝水牛趕抄子的聲音。臨近正午的時候，黑狗和我一前一后的回家了。雖然地里的畫皮西瓜，肚子一天天大起來，卻舍不得吃一個。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每天聽單放機、看一切帶字的書，實在無書可看，竟然把以前的地理、歷史、生物找了出來�？斓�8月20號的時候，我只收到了兩封來自技校的信，我填的高中杳無無音訊。這時幺幺過來說，“都快開學了。”這時父親才慌忙起來，他大抵對我讀書沒什么打算吧。他和大姑父跑了歷山老四中，也問了曾都一中，說是分不夠，后來又到望城崗那的“曾都二中”問了問，校長告之“第一志愿沒填我們學校，而且分不夠，我們的錄檔分數(shù)線是500分”，于是乎，為了讀高中，我又讓父親多掏了3千多塊。有時常想，假如我去讀了技校，或者我去學了手藝，人生會是怎樣的呢？也許和同齡的伙伴一樣，早早結婚，外出打工亦或在隨州早出晚歸？雖然讀書未曾帶給我財富，卻帶給我許多苦惱，但也讓多認識了一些字，即便窮困潦倒，阿Q似的心理優(yōu)越感卻未曾降低半點，“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嘛。 高一開學后，去報了名交了血汗錢，領了黃球鞋、襯衫，在布告欄得知自己分在高一12班。軍訓是有駐隨州某防空部隊來操練的，那時候的曾都二中條件很差，據說是淅河高中合并過來的，我們是該校第二屆，為此我還自豪過。那些教官，教我們走正步、起步跑、站軍姿，真得很用心，當時班上的花癡竟然還對教官有了曖昧之心，教官戴著半斜的軍帽，軍訓之余就和我們開玩笑，叫我們出列唱歌，晚上他們把車開進來，把音響擺好，教我們唱歌，記憶猶新的有“打靶歸來”、“空降兵戰(zhàn)歌”，教唱完畢，有時也賽歌。教官語重心長地對我們說“你們要珍惜學習機會，不像我們想學習文化沒機會了，要鍛煉自己的膽量�！笨上в捎谧约翰缓细�，未能參加匯演，軍訓完畢的一張合影也丟失了，引以為憾。 正式上課以后，我才漸漸體會學習之艱難。向繼*教數(shù)學兼班主任，他是淅河一中調來的，教的課我們聽不懂，他對“美”女生、“富”差生似乎要格外照顧一些，違紀了只是談心。語文老師叫我們寫周記，我在周記中流露除了這一遭遇，有一次早自習，她走過來對我說“**，不要覺得沒人關心你，其實還是有人在乎你的”。語文老師的一席話竟然讓我淚如雨下了，壓抑太久的郁悶似乎不再重要了。語文老師的姓名我已經忘記了，這番話我永遠記在心里。她的課不知為什么總是冷場，靜悄悄地，只有她一個人在講，有時候她也傷心地發(fā)火，這讓我竟然有些“同情”她來，然而我心里對她把語文教得索然無味也是怨恨的，枯燥的文言文、無味的白話文。由于教改的緣故，高一的物理仍然用的是老舊的厚版，物理老師是三里崗來的，禿頂卻喜歡甩頭發(fā)，每次考試60分都能讓人喜極而泣，**名師方案的課外作業(yè)，課下無人會做，然而他卻每次認真地在黑板板書，寫了很多，像學文科一樣。好在英語老師是未婚的大姑娘，不是那樣呆板，叫我們唱英語歌“昨日重現(xiàn)”，每次英語測驗她都會用香燒一個答題卡的洞洞，有的同學選擇題拿不準，涂黑兩個，就蒙對了。高二以后，英語老師教別的班了，精神差了一大截，不知為什么，像是“流產”以后那般虛弱，當她抬起頭望前的時候，眼睛吊在鼻梁上，眼神里透露出疲憊。我問過還繼續(xù)在她手里學習的同學，他說“好像是失戀了，教學也沒以前那么負責了”。那時，我對失戀沒概念，心想不至于如此，哪只自己經歷后才知道“愛能叫人身死相許”。 市內來的女生最為活潑，開晚會能唱會跳，而我除了對溝里摸龍蝦略知一二外，從未開過眼界。高一的生活相對整個高中時輕松的，每周會教歌，文藝委員汪子*，雖然成績不怎么好，長相卻很好，嗓音很好聽，記得教了我們《踏浪》、《飄搖》、《浪花一朵朵》等歌。開學后不久，發(fā)生了一起搶校牌事件“曾都二中”被以前的“六中”奪走了，所以改成了“烈山中學”。那時候，學校食堂還沒建好，飯都是在棚子里打的，高二以后才二樓小炒、一樓放電視。 如果說高一有什么值得回憶的事，恐怕就是那場2001年冬季的流星雨了，那時正在熱播《流星花園》。忘不了和自己一起坐在后排的“難友”韓坤*、張婷、*小波，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那時候晚自習，我們有說有笑，在小賣部買一塊錢糖，大家分著吃，有問題我們互相請教，我們嫣然是個自發(fā)的差生互助組啊。韓昆*和我一樣上課喜歡走神，因為聽不懂，課后又萬分悔恨，買了筆記本自我批判。高二的一天，我碰到他，他說“家住在河邊，夜河里漲水，什么都沖走了，只推出來摩托車”。他是殷店的，父親早已去世，目前靠種香菇供他們讀書，都是窮人啊。后來眼睛近視的他報了體育專業(yè)，我和他關系很好，他縫人愛笑，是個善良的人，叫我“兵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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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17-7-20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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