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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鐘的女兒:大結(jié)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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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14-9-16 10:58 | 只看該作者 回帖獎勵 |倒序瀏覽 |閱讀模式
第十一章
東三環(huán),亮馬河。
位于朝陽區(qū)西部的亮馬橋,得名于亮馬河。這是東直門外一條小河。相傳早年間來京客商的馬車隊在進城之前,都要在這條小河里給馬匹洗涮,沖掉一路的征塵。洗完馬后,便將馬拴在河邊的大柳樹上,等把馬身上的水漬晾干了,再進城,以圖吉利。于是將此河稱為晾馬河,后諧音為亮馬河。二人多日不見,平日里都攢了一肚子的話,但乍一見面,卻不知從何說起。沿著東北三環(huán)的大彎道,他們蜿蜒隨行,有話不說,沒話不行。漆一道講起了亮馬河。歷史上的亮馬河一帶水源充足,牧草豐盛,明永樂年間,皇家的御馬苑設(shè)在這里,于是將臨近的河流稱為牧馬河;又因牧馬在皇家使用前要清洗和晾曬干凈,所以將此河稱為晾馬河,后諧音為亮馬河。清朝時在河上修建了一座漢白玉石橋,稱亮馬橋,以后便把橋東北面的兩個村子稱為亮馬橋村和小亮馬橋村。
而今,當年的小石橋早已沒了蹤跡,亮馬河上建起了一座大型立交橋,最初稱亮馬新橋,后因表彰為建橋出資捐助的企業(yè)而稱“燕莎橋”。亮馬橋地區(qū)緊臨CBD商圈高樓大廈林立,已成為北京東三環(huán)的黃金地段。
風拂楊柳,吹散了寧林的頭發(fā),她頻頻地收理著,心里并不全在漆一道身上。現(xiàn)在她心中很踏實,故鄉(xiāng)和北京都向她伸出了橄欖枝,魚與熊掌,取何是也!
沒選擇難,選擇多了也難。
但有一點,明確的,那就是她將走向全新的生活!
回首過去,她問心無愧,半夜不怕鬼叫門。但她唯一感覺對不住的人,是劉流。盡管她是被漆一道蒙蔽,無意間傷害了她。
我和劉流正在考慮籌辦婚事,你不祝賀我們嗎?”漆一道突然說道。
“當然祝賀!”寧林熱烈地說,滿臉燦爛春光,“有情人終成眷屬,我一直盼著這一天呢!”
“只是你這兒我總是放心不下,你現(xiàn)在好嗎?還有,”他吞吞吐吐,欲言又止。終于還是說了,“河邊那房東說你——”
她站住腳,認真地看著他,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終于,漆一道那曖昧的眼神使她明白了,“你敢看著我的眼睛嗎?”她的那一雙童眼,天真無邪,清澈見底。他真的覺得那句話問得臟,很小人。
寧林談了自己的狀況,余興未盡,說“今天我很高興,我的能力得到檢驗,說明我的堅持是對的!彼塘巳,似乎還有話,最后還是忍了下去。
“還有,我尋找的《梳吻金黑絲》,只有你能幫我!彼袂猷嵵兀诖卣f道。
夕陽照耀下,寧林臉龐起了一道圣潔的光輝,她說,“我非常看重你的追求,也許,我會幫助你的!
二人漫步到太陽宮地區(qū),這里是東北三環(huán)的交接處,市區(qū)建設(shè)尚在進行之中,許多地方還是菜地,綠油油一片又一片。菜地旁是一座獨立的三層樓,隨步至樓下,漆一道停下腳步,抬頭看看說道,“你看——‘天神歌舞廳’!
寧林舉目望去,這幢陳舊的建筑物看上去有年頭了,進進出出的人川流不息。一樓是一家叫“旺火餐廳”的中型餐館,里面?zhèn)鞒鲥佂肫芭璧亩.旐懧暋6䴓莻鞒鑫枨H鏘的樂音聲,一塊巨大的紅底綠字的‘天神歌舞廳’牌匾非常顯目。
漆一道用邀請的目興看著寧林,征詢的口吻說道:“要不我們進去坐坐?這家舞廳有年頭了,樂隊很棒,都是中央樂團、總政歌舞團、東方歌舞團等國家級文藝單位退休的老演奏家,音樂造詣很深。另外有一些社會自由音樂人士!
寧林怦然心動。她相信他說的,在京城的音樂舞蹈界,漆一道是個活地圖,倍兒熟。
“這個舞廳的客人,多是來自昆侖飯店、亮馬河大廈、長城飯店包括三里屯使館區(qū)的外籍人士。”漆一道說,“他們想聽一些民間的原生態(tài)作品,這里隔三差五地有一些深度作品!
兩人順階而上,走過一樓大廳時,寧林看見一張“消防整改通知單”歪歪扭扭的貼在消防水龍柜上破裂的玻璃上。“這棟樓過完年要拆了”,漆一道解釋說,“這一大片的城市建設(shè)規(guī)劃已批準了!
“不會不安全吧?”二人進入二樓歌舞廳,寧林邊坐下邊問道。
漆一道叫過歌廳老板來,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短發(fā),中等個,言語間透出干煉熱情。老遠就“漆哥、漆哥”地打熱鬧。聽了問話,大不以為然的說,“漆哥,您不是第一次來了。這個消防整改,年年貼,年年沒事。放心玩,開心最好。呀,這位小姐,真美!玩好啊。”
這是一大間面積約五百多平米的、設(shè)計為演藝大廳間KTV包廂格局的歌舞廳,全軟包,紅斜條地毯。演藝大廳四圍是近十間的KTV,大廳東頭是一個小舞臺,中間是舞池,西向是能容納近百人的客坐。
舞臺上,幾位霜染鬢發(fā)的老樂手,或頭戴貝雷帽持薩克斯,或滿臉濃須握圓號,或西裝革履推拉管,或一頭板寸仰天玩小號。四把小提琴,一水兒地四個長裙飄逸長發(fā)披肩的小姑娘,寧林驚訝地發(fā)現(xiàn),樂隊竟然按照交響樂隊編制的五個器樂組:弦樂組、木管組、銅管組、打擊樂組和色彩樂器組類分而成,這在商業(yè)性演出樂隊中絕無僅有。一曲終了,稍作停頓,加弱音器的小號如從天邊飄隱送來《何日君再來》的前奏,音樂精靈們?nèi)绨V如醉前俯后仰的演奏鋪開了主題。小提琴穿插妖繞的第二旋律與主律若即若離,總也不離,時隱時現(xiàn),總是再現(xiàn),飄然而至,悄然隱去。輕呤淺詠如少女玉臂環(huán)環(huán),纖纖玉指如一把嫩筍旋繞輕撫。和聲疊加幻化的巨大藝術(shù)感染力,從精神層面演行至生理層面,心靈身體一陣陣酥然。妙不可醬油令人銷魂,做人一回得此亨受死了也值。寧林的眼睛濕潤了,這種與演奏原版效果一致的藝術(shù)表現(xiàn)力,在現(xiàn)場她還是第一次領(lǐng)略到。還有一支曲子是江蘇版的《茉莉花》,輕音樂演繹配畫面,在中央二套填補報時方有播出。每次聽后體酥然然,輕松陶然。還有一支,那是在她心靈的深處,只是一種感應,具體是什么東西什么旋律,她也說不清楚,她甚至感覺到,這種感覺從她生下來就奇奇怪怪地有,這令她惑然。這種感覺一直在召喚著,神一樣地,力量很大不可抗拒。
“這支樂隊成員的音樂底蘊很深,”漆一道說,“他們特別擅長于解讀一些繁疑的樂譜,或者直覺應該很好的作品,卻總也表現(xiàn)不出來所期待的效果,他們?yōu)槿怂粸。他們似乎有這個癖好,為人表演這種東西時,拒絕收費,樂在其中!
這真是巧了!寧林想到她身上的那個爸爸給的古樂譜。
頭戴貝雷帽手持薩克斯的樂隊老隊長接過樂譜,看了看,再看看寧林,問道,“這個東西有什么故事嗎?曲名:無題。主題不確定,隨人而解,而感,而異。難以捉摸,因而再創(chuàng)造的空間巨大!。
寧林說,“沒什么故事,它來自于編鐘故里(流傳于坊間),市里唯一的一支編鐘樂隊演奏過。正因為無曲名,所以難以切入,無以沿力”。
隊長咪起眼睛,打量著寧林,“這么說,你來自編鐘故鄉(xiāng)羅!
寧林點點頭。一雙眼睛忽閃忽閃,很干凈的眼白,眼珠兒黑得閃閃亮。
這丫頭好不清新脫俗!隊長心語,看著曲譜說,“看來這支曲子非同一般。這樣吧,我們先鑒別、領(lǐng)略一下,把它弄出來,把玩把玩,你聽聽感覺。不行的話,”他看看漆一道說,“小漆子,咱們拿到和平街1號去,讓他們砸砸!
和平街1號,中國交響樂團。寧林多次從那兒路過。
隊長哼著曲譜,手打著拍子,一會快,一會慢,很投入地。突然說,“丫頭,這東西你是沒全給我,還是就這兩頁?這不像是一首單曲,應該是一部組曲。它的起始,表現(xiàn)為敘事曲,通篇都在敘現(xiàn)一件事物,一種事像。其中有些狂想曲的味道,很奔放,很火烈!
他一邊說著,一邊上上下下地總括著曲譜,哼唱了一會,“這其中還有些隨想曲的音樂元素,跳躍而明快!苯舆^寧林遞過來的一杯飲料,他說,“小漆子,這些你應該知道的,還來找我撈什子?你一個舞研員,搞什么服裝道具嗎,惡作劇,浪費人才了,浪費呀。”
漆一道臉紅了,心中不服氣,“早在150年前,馬克思在《資本論》中強調(diào):‘如果有10%的利潤,資本就會保證到處被使用;有20%的利潤,資本就能活躍起來;有50%的利潤,資本就會鋌而走險;有100%的利潤,資本就敢踐踏一切人間法律;有300%以上的利潤,資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去冒絞首的危險!
您老知道的,我人在商界,心在藝中,一直都在尋找一個舞蹈,我一定會有一個突破!他說。
隊長搖搖頭,“扯吧!笨纯磧扇苏f,“你們先玩玩吧,等一會,我們動起來,呵,可惜明明不在,她可以通過肢體語言提示一下!闭f著就走了。
漆一道告訴寧林,明明是老隊長的女兒,畢業(yè)于北京舞蹈學院。去年全國古典宮廷舞比賽一等獎,現(xiàn)在正代表中國參加在美國大都會歌劇院舉辦的“全球皇金袍古典宮廷舞比賽”。據(jù)說古典東方中國宮廷樂舞技壓群芳,反響絕佳,摘取“皇金袍金冠獎”已成定局。
兩人進入3號KYV包廂坐下,叫了兩杯椰汁。蒙蒙燈輝下,兩人對視,曾經(jīng)深愛過的人,現(xiàn)在要分手了,這是最后的確認,很殘酷,但卻是必須要走過去的一道程序。多少天來,兩人都在等待這一天,卻又似乎都在回避這一天。但回避得了嗎?
“祝賀你將新婚,”寧林打破僵局,“我們有一點是一樣的,就是都有追求。一個有追求的人,盡管他有缺點,但有希望!
漆一道臉上一片光輝煌。
“你的缺點很突出,”寧林鋒利地說道,“你為人自私,缺乏愛心,辦事不擇手段。為人夫后,你應當遵循善惡有報、世事輪回的法則,善待劉流,給她一生平安和幸福!”
這個女人如此獨立,如此自信。漆一道想,所以她魅力四射,可望而不可及。他喃喃自語道,“謝謝你!可我有那么壞嗎?”
寧林不語,以反詢的目光審視地看了他一眼。
“我對不起劉流,”她說,“我的角色很不光彩,這是你干的好事,作為彌補,就是以后我們永不再見”。
他一震,這句話終于來了。還是令人難以接受,不愿接受。但是必須接受,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這樣的。
“你知道的,我在尋找《梳吻黑金絲》,它來自你的故鄉(xiāng)”。他再次提到這個,商乞的眼光,在蠟燭光線搖曳不定的跳躍火花中,顯得可憐巴巴。
她避開他的眼光,顯得端莊而高挑,神態(tài)中有一種高深,一種神圣!皠偛乓鸦卮鹉懔!
二人心里都明白,這真的是一種求援,但卻有一個糾纏在里面。
漆一道突然感覺到一種遙遠。每每提到《梳吻黑金絲》,她通體都會發(fā)出這種訊號,好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天外來客。
“我會幫你的。”她莞爾一笑,口吻堅定,“一定”。
其實她心里并沒有底,就像尋找那個圖一樣。是為了安慰兩個男人,還是源自于她體內(nèi)的一種暗示,她說不清楚。對于漆一道,找到《梳吻黑金絲》,會是對一個人的挽救。這一點她心中非常清楚。這個男人三十年來一事無成,他需要成功!
她總是這樣說,他卻總是不得要領(lǐng),F(xiàn)在,他們的最后一刻,她仍然如是。他的心中不免酸楚,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真是眷戀她呀!
一個女人進入到歌廳,四處張望尋覓著。
門縫斷斷續(xù)續(xù)的飄進毛寧凄婉地《思念》:

                    
我的思念是不可觸摸的網(wǎng)
                    
我的思念不再是決堤的海
                    
為什么總在那些飄雨的日子
                    
深深地把你想起
因為明天我將成為別人的新娘
讓我最后一次想你
“是我把你這朵花兒從那么一個小地方,帶到了北京,我剛剛嘗到你的滋味,你就殘忍地斷供了。你這個惡毒的女人,你要把你的美味奉獻給誰?”
愛是需要責任的,性卻無所謂付出和代價。漆一道陰暗地想著。他突然一躍而起,一把抱住了寧林,二人都吃了一大驚,寧林拼命地扭掙著,扭過頭去別著他的吻。漆一道激動得渾身顫抖,歇斯底里地說,“最后一次,最后的晚餐,我要你,要你!”他伸出一只手,在她的身上亂摸,最后集中到一點上,手越伸越長。抓得越來越緊,呼哧呼哧的口氣令她窒息,渾身的頭發(fā)衣衫扯拽得凌亂不堪。
突然間,漆一道的頭上重重地挨了一拳,他本能地松開手,回頭一看,竟是丁地在那碩大蓬亂的腦袋和巨大的拳頭,還沒回過神來,丁地在揮手又是一記重拳,狠抓地砸在左眉間,打得他兩眼金星直冒,鼻血滿臉。丁地在一把抓過他,死死地逼在墻角,氣呼呼地點戳著他的鼻尖說,“一拳一為老子報仇,一拳為你欺負她。雜種,你大爺我饒不了你!闭f著,他把一個裝著紙物的塑料文件袋往寧林身邊一丟。防衛(wèi)的眼神、猴拳護胸式對峙著漆一道,突然間轉(zhuǎn)身,飛一般遁去。
事發(fā)突然,兩人都大吃一驚,漆一道站起身來,一陣暈眩,搖搖晃晃地走到門外,并不見人。他在門口站了一會,鼻腔流血不止,他仰起頭讓鼻血回流,找了些餐巾紙卷塞住鼻孔。心中窩囊極了,北京城混了三十年,不說人模人樣,也算小有名氣,日子過得雖說不上烈火烹油、鮮花著錦,但對上流圈子高端場合都不陌生,如今眼看要做新郎了,卻突然間被一個不知從哪里蹦出來的破爛大王給揍得鼻青臉腫,這是為什么?怎么混到這份上了。這事要傳出去,他漆一道今后如何在此混地面。
他心里很清醒,那家伙終究還是怕自己。但是既然他怕,他還是敢出手,可見為了解救寧林,他豁出去了。這是什么精神?
難道他與寧林,或者說寧林與他——真有一腿?他打了個寒戰(zhàn)!他心中至高無上的圣潔女神,竟然和那么個亂槽槽的家伙——?
眼前的演唱歌舞大廳熱鬧非凡,勁爆的迪斯科舞曲《地球人都知道我愛上了你》撒歡正盛,強勁的節(jié)奏震耳欲聾,大舞池中狂熱的舞者野火般地燃燒發(fā)泄,沒人知道三號K廳包廂中發(fā)生了什么。這種平常小事天天都有,盡管它是漆一道一生中的奇恥大辱。
鼻血止住了。他整理了一下衣衫,轉(zhuǎn)身回包廂。
在包廂門口,他遇到一雙嚴歷的目光。
劉流出現(xiàn)了。這使他猝不及防,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一步,但劉流并沒在意他,她徑直走進門去,迎面見到寧林起伏尚停的胸脯,臉龐氣急的紅暈,整理不齊的衣衫,掠理不整的頭發(fā),她明白發(fā)生什么事了。
她怒不可遏阻,啪地一掌狠狠打在寧林的臉上。正是這個女人,橫亙在自己與漆一道之間,給他們平添諸多煩惱!皩幜,我警告你,不要再出現(xiàn)在漆一道眼前,你這個賤貨,賣不出去了嗎?”
驚訝萬分的寧林臉上頓起五個血紅的指印,她捂著火辣辣的左臉,在劉流強硬的攻勢下,連連地后退著,一時間她蒙了!皠⒘鹘,我…你…他…,”寧林一時間語無倫次:劉流與漆一道是前后腳進來的,難道是漆一道跟他說了什么。
她求助的眼光看著漆一道,她不想與劉流撕破臉,她希望漆一道說句公道話。即便是不說出是他自己使了什么壞,至少應說明不是自己勾引了他。
但是迎面是漆一道鄙夷的目光,他逼視著她,和劉流那一雙憤怒的目光交織起來,像兩把利刃,要剜出她的心,要剁碎她的肉,要叫她千人踩,萬人踏。
寧林的心碎了!劉流,我無愧于你,自從發(fā)現(xiàn)你與漆一道的關(guān)系,我當夜立即當著你的面斬斷與他的全部往來。漆一道,我愧對過你嗎?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是你侮辱了我,可你反過來鄙視我,你真是那種毫無良知的冷血嗎?
漆一道吸吮著鼻息,他不想讓自己形像狼狽,滿臉鼻血!皩幜,你和那個家伙搞到一起,不覺得寒磣嗎?”他心里這樣想,不敢說出來。劉流在身邊,他吃寧林的醋,劉流吃他的醋。
寧林失望了,絕望了,她說不清洗不凈了。無助的淚水無比傷心地嘩嘩地流下。
突然間,門外舞廳音樂強烈響起,是一首從未聽到過的,令人感受奇異的樂曲。寧林聽了一會,奇怪的事情發(fā)生了,一瞬間,她變了一個人,除了臉上略帶雨打梨花過后的淚痕,人間煙火凡夫俗子的喜怒哀樂從她臉上一掃而光。仿佛剛才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她神情高貴肅然,氣色紅潤富泰,雙眸放射出圣潔的光輝。似乎接受到一個神奇的召喚,她走出房去,翩翩然躍入舞池。
這正是她帶來的那個樂譜的音聲。樂隊那幫老藝術(shù)家們,犯不上去和平街一號,他們把它演奏出來了。其音樂表現(xiàn)內(nèi)涵深入、格調(diào)高雅、思想深邃;交錯出現(xiàn)史詩性、戲劇性、敘事性、描寫性、悲劇性、英雄性,抒情性、風俗性的風格。其結(jié)構(gòu)嚴謹,表現(xiàn)手段豐富,散發(fā)出極強的感染力。
款款古樂曲聲,閃亮舞池中,寧林玉樹臨風,,婷婷玉立,安詳自如,從容端莊。眾目睽睽之下,大廳泱泱之中,強大的氣場從寧林那典雅榮華且曼妙的身體語言中散開來,所有的人被鎮(zhèn)定了,一種巨大的磁引力,將一雙雙閃爍的目光鎖定在她的臉上。
悠悠古樂中,寧林一身紅裝神采奕奕,如桃李盛開,滿面春風,她緩緩抬起雙手,寬松的紅衣袖滑向肩頭,露出白皙的手臂,梅花手指如根根嫩筍輕輕地引臂旋繞,螺旋式上升,雙手緩緩伸入腦后,解開馬尾,蓬松開長發(fā),然后握成一把,繞過欣長的頸脖,搭在左肩胸前。隨著她的起身抬臂、扭腰仰首,一舉手一投足間,身體的S曲線盡顯妖繞,紅鉛拂臉細腰人,花鈿羅衫聳細腰。慢臉?gòu)啥鹄w復秾,左旋右轉(zhuǎn)不知了。
漆一道驚呆了,與寧林兩年多來,從不知道她有這一手。特別是她眼下那種自由自在自如自主的大家氣象,與平日里那個或天真爛漫或理性謹慎的女子判若兩人。她的舞姿與樂曲的配合天衣無縫相得宜彰,令人嘆為觀止。
有人拍了一下肩膀,是樂隊老隊長,他一邊把一套古代宮廷舞服拋向舞池中央的寧林,一邊興奮地說,“這丫蛋你從哪兒淘喚來的,身上一股仙氣!
漆一道喏喏。
“她的這個曲譜,我似曾相識,”隊長說,“聽我爺爺說,他小的時候,在南方地區(qū)流傳有一個曲子,妙驚天庭,神羞嫦娥,乃曲中極品。卻從無人得識其面目!
漆一道心中一驚。
曲樂再起,五彩繽紛的燈光下,寧林古宮舞服盛裝再現(xiàn),但見她弦鼓一聲雙袖舉,回雪飄飖舞轉(zhuǎn)蓬。左鋋右鋋生旋風,回裾轉(zhuǎn)袖若飛雪,揚眉動目踏花氈,紅汗交流珠帽偏。
全場響起一陣陣熱烈的掌聲,樂隊的演奏也一陣陣穩(wěn)定下來,從猶疑試探舉音不落到流暢明快,在天賴般地音律中,寧林步履輕盈 翩若驚鴻 婉若游龍,回身舉步,似柳搖花笑潤初妍;舞風輕撫,仙袂翩翩,若輕云出岫。她櫻口婉啟,輕呤淺唱曰:
柘枝初出鼓聲招
移步錦靴空綽約
反手叉腰如卻月
環(huán)行急蹴皆悠悠
弄腳繽紛錦靴軟
迎風繡帽動飄飖
眾皆驚愕,此等天造地化之作,攝人魂魄醉生夢死,巨大的亨受實為罕見。
似是終曲,不是曲終,寧林緩緩退后幾步 腳步微頓,抬手曲腕以示,展臂挽袖頓身含羞,復又仰身疾舞,腰肢裊娜似弱柳,仰撫云髻,俯弄芳榮,碎步定身,已是香汗淋漓,嬌喘吁吁,施施然上前兩步低眉婉聲道了萬福。
突然間——一聲炸尸般的慘叫聲五雷轟頂般使人心驚膽顫地響起,一個人從一樓飛也似躥上來,惡鬼附體般臉色慘白凄歷地大呼惡嚎“起火了!快逃命呀”。
舞廳頓時大亂,兇猛的大火虎狼般地沒容人們回過神來,已吞噬全部空間。一時間,人間真愛假情法律規(guī)定之世界秩序眨眼間轟然坍塌,漆一道拉了劉流一把,飛身出門向舞廳大門跑去,不思想間犯下了一個難以判定的罪行,他一把拉開大門,更大的火勢一涌而進,強大的火力將眾人復推進去。熊熊大火中,誰也看不見誰,每個人成為一個戰(zhàn)斗單位,左沖右突,瞎抓亂撞,你踩我越,歇斯底里,人們看不清方向,不知道門在何處,窗在哪里,一場地獄般的殺戮兇險無比地進行開來。
大呼小叫中,寧林迅速脫掉宮廷舞衣,飛快地抓起兩瓶礦泉水倒在身上,憑感覺,她沖著門的方向疾步而去。有人拉了她一把,火光中似乎是老隊長。出得門來,卻被一個物體擋了一腳,倒下身去并咕嚕嚕向下滾去,原來是從樓梯到了一樓,這里火勢小了些,她站起來,沖出門外。
樓前場地上,嚎叫聲消防車囂叫聲響成一片,人們兔崽子似地忽忽突突地到處亂躥,大家一個個紅著眼睛,男的女的人人燒得半拉頭發(fā)焦糊眉毛。驚恐地嚎叫中,寧林喘息未定,一抹眼,一個人飛也似沖躥了過來,定神一看,是漆一道,二人一楞間,一片喜悅,一場生死,復以相見,所有的恩恩怨怨化為烏有,二人拉著手,是為慶幸。
兩人突然間同時想起一個人,“劉流呢?”二人脫口而出,面面相覷,漆一道氣急地說,“下樓時我還拉著她的,這個笨蛋!
寧林火急火燎地說,“進去找呀,還猶豫什么?”
漆一道還在理著頭緒,也許劉流在附近什么地方。寧林早已把隨身的小包往他懷里一塞,一團火似地轉(zhuǎn)身沖向火場,漆一道大驚,大吼一聲,“危險!”隨后大步追了上去,只聽寧林留下一句話,“她還懷著孩子,身體笨拙”后,便再無蹤影。漆一道跟在后面,剛到門前,但聽轟然一聲巨響,木質(zhì)大門帶框挾門火勢兇兇地倒塌下來,大火封門,他急得跳腳,左右尋覓著火勢欲進火場,人們死命地拉住了他。
整個火場成了一團巨型火球,不斷有爆炸聲從里面?zhèn)鞒鰜怼嚦梢粓F的人群中橫出了樂隊隊長,老藝術(shù)家焦糊著頭發(fā),提著燒剩的半拉褲子,沖著漆一道顛巍巍地嘶嚎,“編鐘的女兒呢?編鐘的女兒在哪里!”
漆一道的心揪得死緊死緊,他的兩個女人在里面,他一個大老爺們卻在外束手無策,寧林這個傻冒,這個笨蛋,這個從小地方來的窮孩子,你難道不知道人的生命價值是至高無上的嗎?你已經(jīng)逃出來了,你!你!你讓我進去不成嗎?漆一道死命地砸自己的腦袋,劉流,我的愛人,你懷著我的孩子,你在哪里?
二樓的一個窗口突然冒出兩個火團人形來,漆一道飛也似地跑過去,紅晃晃的火焰中,仰頭望去,只見寧林吃力地搖搖晃晃地把暈倒的劉流捧過窗臺,說了句“接住”,拼力往下一推,正好落入漆一道攤舉的雙手中,他抱起劉流飛步跑開火場,還沒回身,但聽驚天動地的一聲巨響,一樓的液化氣庫集體爆炸發(fā)威,巨大的氣浪將人們掀翻在地。
整幢樓房瞬間轟然倒塌。
滿天的火勢亮光中,昏迷中的劉流在漆一道的懷中醒了過來,她說了句“是你救了我”后便幸福地睡了過去。
漆一道熱淚滿臉,放好劉流,雙膝跪拜在火樓前,嘶啞的叫囂著,“寧林,寧林,寧林!”他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你千萬要回來,你說的話我記住了,我私欲熏心,辦事不擇手段。沒人給我指出來過,你要看著我改正啊!”
突然間,天宇間一片光明閃亮,眾人抬頭,但見熊熊火焰化為一道道彩虹,黃、紅、赤、綠、青、藍、紫不斷地變幻著,最后定格為一組編鐘。黃鐘大呂轟然奏響的天音中,漸趨幻變出寧林小人兒來,她滿臉含笑,身著古宮舞衣,淡然飄逸而出,彩云端處,低回蓮破浪,凌亂雪縈風,羅衫葉葉繡重重,金鳳銀鵝各一叢。但見她一腿單立,一腿曲起,悄然從身中取出一把銀晃晃的巨梳,天宇間頓時銀光閃閃,霞光萬道,她回手打開長發(fā),閃閃發(fā)亮的黑金發(fā)絲一時間飄揚萬里,從天垂地,那巨大的銀梳輕吻黑金絲,絲絲金聲起,鳥鳳朝拜來,馨香潤物,乾坤晴朗。一派歌舞升平,大顯天吉地祥。
漆一道跪吻長發(fā),卻有竊竊仙語遁入耳中:“博愛眾生,人之道矣!”
那寧林在空中仙氣燎繞,祥云蒸騰,云袖輕擺招蝶舞,纖腰慢擰飄絲絳;輕羅金縷花蔥蘢,花下傞傞軟舞來。一陣舞罷,她左手收端銀梳,右手據(jù)持玉帛,上顯線條、象形文字并火器狀。端然間一揮水袖,天地間渾然推出五個遮天蔽日的象形彩虹文字來:
梳吻黑金絲!
全文完
二○一四年三月十八日
請看第二部《九頭鳥王子》
筆名:徐徐風 QQ:1634797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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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14-9-16 20:33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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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表于 2014-9-19 12:10 | 只看該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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