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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是我的朋友,我們認(rèn)識十七年了。
我們認(rèn)識的時候,基本都還沒有發(fā)育,個頭矮得難以啟齒,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班上男同學(xué)以身高1米49為分界線割據(jù)成兩個團體,我們倆自然劃在一個陣營,從此三年的初中生涯毫無安全感可言。
小白是家里的老大,下面兩個弟弟,但絲毫沒有大哥的風(fēng)范,還時常受人欺負(fù),直到長大成人后我還親眼見過他兩個弟弟揪他耳朵的情景,我也比他小,自然被他看作弟弟,可想而知,那時候和我這樣的人在一起,受欺凌真是常有的事。
小白六年級就在高小住校,生活經(jīng)驗十分豐富,時至今日,我怎么都不會想到,那時候他教給我的一項生活技能,使我能受益終身,那就是鋪床、捅被子。
直到現(xiàn)在,我家那個笨婆娘都沒有學(xué)會捅被子,寶寶每次尿床,換床單被罩的時候,都需要我親自出馬,可以說,我現(xiàn)在的家用價值和家庭地位都得益于小白無私地教導(dǎo)。
初中二年級,我和小白同桌,后排坐了兩個女同學(xué),我們倆的撩妹技能在那個時期日益漸進,這里不便交流。
當(dāng)時我們坐第一排,強調(diào)第一排是因為如果有老師揮斥我們起來會很方便很順手甚至都不想停下來,于是在我?guī)资甑那髮W(xué)生涯中,第一次被老師打,就發(fā)生在和小白同桌期間,而且是我們兩個人同時挨打,挨打之后,好像兩個人的革命友誼又增進了一分,而我從此發(fā)誓不再坐第一排,并不再沾惹女同學(xué)。
到了初中三年級果真如愿以償,我被隔離在教室最后兩排,老師如果想打我,還要先出教室再從后門進來甚至踩踏幾張課桌跳到跟前,麻煩死了,而此時的小白深知被我?guī)牡膼汗瑳Q然割席而去,從此天涯相望。
初中畢業(yè),沒有營造別離,也不知少年愁緒,少有手寫的電話本,留下村長或鄰居的固話,卻從來不曾撥通。大概是以為同一個鄉(xiāng)鎮(zhèn)以后想不再見都難,可事實是那個燥熱的下午開完畢業(yè)班會之后,絕大多人就真的再也沒有見過。
上高中后,過了很久,在一個寒冷的冬夜,接到小白從北京打來的電話,他進了一所博大而殘酷的學(xué)校,社會大學(xué)。
那時候北京申奧成功,遍地拆遷興建,舊貌換新顏,一如我能想象中的小白,在陌生的北京,在暫住證還沒消亡的年月,在沒有暖氣的白雪皚皚的四合院,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迅速蛻變和成長,嘗遍酸辣,吃盡艱辛。
我和小白的相互稱謂,都是以老干部的身份自居,互相總要敬對方一分,時有不合便互相吹捧。十幾年間,我們見面的機會并不算多,包括我們同時在北京期間,大多是他來看我,請我吃飯,送我禮物,在薊門橋,在中關(guān)園,在北四環(huán)東路,在每一個熟悉的地名里,都曾留下他給過我的溫暖。
如今,他在北京開墾出一片屬于自己的田園,和他快要生崽的漂亮媳婦經(jīng)營著一家鐘表店鋪,收獲著人生旅途中豐碩的果實。
今天接到他的電話,聊起近況,往事竟又浮現(xiàn),每當(dāng)我想起這十七年間的往事,我都覺得,人生的意義大有不同,因為有這樣窮富不變,老少相隨的朋友。
老朋友,愿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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